凝視著公路旁的風景,回憶起我第一次的遠行。
離家不到5公里,那台我已記不清廠牌的白色125,在小學的每日早晨,在迷漫著青草與露水的味道中在山間小路中翱翔。
20多年前,青竹絲是如此的不害臊在枝頭上吐著蛇信。
那是一段只屬於我與父親的回憶,我常常在雨後的清晨,閉上雙眼,想像嘴裡自由女神牌果醬吐司的味道,懷念那段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童年。
隨著身高的限制,從125來到了轎車。
父親的轎車,那台像搖籃的車,山上山下的載著我,在學校與家兩地來回。
沿途的水壩與山脈,隔離了父女倆與外界的干擾,我們談心,談未來。
有幾次,我與母親從城中搭公車返家,母親總要我趴在她的大腿上小憩,到站會叫我,無聲勝有聲,有母親的陪伴,公車一下子就到了,好似永遠睡不夠。
長大後,看著母親安然的小憩,換我到了站再叫她。
近幾年,戀人取代了孤獨,在時間經濟的允許下,逃離居住地變成我們的固定冒險。
因為疫情,回台灣的最後希望破滅,這次的4天3夜,我們選擇Perugia.
從米蘭車程約5個半小時,這個完整保留大量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代建築的小城在雨中迎接著我們。
中世紀的古城裡,保留著窗臺上的燭架,那是照亮不存在電燈的黑暗。
著名的rubesco 和 sagrantino 紅葡萄酒,在舌後膨脹的甘醇感,傳說中為彌撒而誕生的聖酒。
好客的人們,在這波疫情下仍打起精神,熱情的歡迎零星的遊客。
質僕的風格卻掩蓋不住這個城市的光茫,也許是聖人francesco的大教堂引導著虔誠的人們,要知足,要常樂。
廣場上喝著開胃酒的男女老少,他們的臉龐在晚霞對映下紅的通透。
這也許就是happy hour(義大利18.00-21.00 晚餐前聚會的名稱,點上一杯酒,三五好友吃點開胃菜,再前往晚餐)的起源,知足常樂的人,平常心地擁抱每個時令,因為知道滿足,所以在工作量減半的今天,仍然競競業業的辛勤工作,也因為他們的常樂,在陣雨中發抖的我們感到一股暖流。
人生的道理在身心完全放鬆的狀態下體悟更深,因為在煩惱歸零後更有動力的重新出發。
那步伐也將因眼界的開廣而邁得更遠。
旅行的意義是歸零與重新出發的交叉點。
有人說:歸零就是重新出發;我卻覺得兩者之間還是有先來後到的順序。
旅行的意義就是在回憶過去,現在歸零與未來重新出發的交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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